电子屏上,3个多月的胚胎懒洋洋地趴在生殖腔里睡觉,做检查的医生晃了苏木肚子好几回,才把它叫醒。

    小家伙个头不大,脾气不小,两腿蹬蹬又睡着了,一点也不配合,气得医生直拍大腿,折腾了快半小时才找到一个能看的角度。

    期间医生一点没有发觉生殖腔里出过血,有一搭没一搭地跟苏木闲聊。他说,胎盘的质量是父亲的基因决定的,这让苏木很庆幸程斯皓给宝宝留了一手好牌。

    “医生,”苏木好声央求,“请给它拍一张好看的照片。”

    “好。”

    私立医院的医生态度没话说,钱到位,要求只管提。报告打印出来,确实是一张清晰的全身照,圆圆脑袋、短手短脚,是个可爱孩子。

    苏木凑到检查报告单前,旁若无人地在银行卡大的超声影像上亲了一口,跟着护士走了一段,才想起要找程斯皓。

    程斯皓就在他后面:“这么高兴?”

    苏木把报告杵到程斯皓面前,像个拿了5毛钱的奖状,放学第一时间给家长看的小学生:“它有这么大了!”

    程斯皓兴致缺缺:“嗯。”

    尽管不情不愿,父亲该尽的责任他一点没有缺失,钱,陪检,建档,别的alpha能做的他都做了,只是没有爱。

    在他眼里,孩子只有健康活着和死了的区别,无关好赖。

    要他分享喜悦强人所难了,苏木自觉不妥,怯怯地把手放下:“医生说孩子挺好的,我们明天要去哪里?”

    “去Theophil见我一个朋友,”程斯皓有意识地观察苏木的反应,“席轻蓝。”

    苏木停住了,好像边走边说都会分他的心:“你跟他说了吗?”

    程斯皓说:“你直接跟他说比较好,我可以给你铺一条路,但是公正和补偿要你自己争取。”

    苏木想要的那天似乎是要来了,黎明之前,他反而开始焦虑:“席轻池是他表哥,他会相信我吗?”

    “他不信你,那就是不信我。既然是他表哥,他不比你更清楚席轻池是什么人?”程斯皓不以为意,“家里过去要三个小时的车程,你明天早点起,在车上补觉就好了。”

    苏木以为程斯皓说的三个钟头会让别人代驾,但是第二天出门只有他们两个。

    天蒙蒙亮,程斯皓就把宾利开出来了,他也算是刻意打扮过,穿得要比往日正式几分,但又没过于死板,衬衫上敞开了两粒扣子,优美的锁骨曲线若隐若现,超级富二代的懒懒散散发挥到淋漓尽致。

    管家给苏木备了一个小餐盒,里面是苏木的早餐和水果。苏木不知道程斯皓吃了没,给他叉了一块三明治,程斯皓摇头说不要。苏木吃完小餐盒里的东西,盖着薄毯闭目歪在后座。

    他睡不着。

    激动是有的,忐忑多一点。他从不后悔咬了席轻池,即便席轻池差点要了他的命。他回家是想要程斯皓的庇护,程斯皓愿意给他做主,已经超预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