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穿着张扬的水红棉锦裙,腕上带着一只金丝镯,下巴微抬,脸上扬着得意的笑容,腰间配着一个十分平庸的紫色香包。

    这人的身份钟时羽知道。

    是原身的死对头,昌国公府嫡女季安萱。

    季安萱见她看过来,掩嘴轻笑道:“钟小姐,听说你没有收到赏花宴的请柬,妙极,终于不会因你一个人举止粗俗,而破坏整个宴会了。”

    话语中,故意提到原身近日非常在意的,没收到皇宫赏花宴请柬一事。

    不愧是死对头。

    若是真的原身在此,定会怒意上头,说不定还要把千芳阁闹个天翻地覆。

    但钟时羽要理智得多,她瞬间意识到,事情不对。

    季安萱是个十分聪明的少女,以往她也会出言挑衅,却不会太过份,盖因惹急了原身,原身可是会动手的。

    今日的话,有些过了。

    钟时羽想着,稍微上前一步,一直密切关注着季安萱的脸色,就发现,她虽然微微一慌,却一步未退,还用眼尾瞥她脚步,似乎期待着她上前。

    果然有猫腻!

    钟时羽略微一思量,就想了个透彻。

    皇帝无后,季安萱的姑姑敏贵妃,与她的姑姑毓贵妃,是目前最得宠,也是品阶最高的两位妃子,天然就对立,而这次赏花宴,就是敏贵妃操持。

    故意不给原身请柬,再出言火上浇油,使原身闹起来,伤到季安萱,这么一出下来,足以让皇帝不喜。届时,敏贵妃只要推脱为下人失职,就可全身而退。

    计谋不错,但她可不是冲动的原身。

    钟时羽顿住脚步,笑着回她:“皇宫的宴会,本小姐从来都去得,敏贵妃真是讲究,觉得我举止无状,皇上都不曾这么说过。”

    季安萱面色一变,既因为钟时羽不按套路出牌,让计划难以进行,又因为,若是她的这番话传了出去,她的姑姑敏贵妃可讨不了好!

    她反应也不慢,斥责道:“贵妃忙碌,哪能事必躬亲,你此般说话,到像是认定了贵妃轻忽于你。”

    钟时羽反言相讥:“你明知道敏贵妃忙碌,也知道我没收到请柬,不为赶紧提醒一番为贵妃分忧也就罢了,竟有心思悠哉悠哉地买些香包,还出言讽刺,你是何居心?”

    季安萱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竟如此牙尖嘴利,让她反驳不能,话说到这个地步,她知道,自己必须得服个软。

    季安萱指甲都陷进了肉里,咬着牙道:“是我错了,还请钟小姐大人有大量,不与我计较。”

    “做错了事,竟只有一句空泛的道歉,没有一点诚意,你们昌国公府的家风,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