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凌晨两点的街道依旧是灯火通明的。

    傅星野刚结束一天的训练,在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里买了支冰棍。结账时,他低着头呆愣地看着指腹上的伤口,不可抑制地微蹙起眉头。

    这是今天在公司时不小心弄伤的。当时他被一个同期练习生叫出门,对方说是有老师找,他便放下手中的声乐课本,踱步出了门。开门时不知道门上是从哪里来的针划了他一下,当时就渗了些血出来,只是碍于有老师在等他,他不得不先去找人,然后便忘记了这件事。

    作为一个娱乐公司里的练习生,伤筋动骨是很正常的事,傅星野也认为就这点伤口并不会拿他怎么样。

    只是现在想起那个来传话的练习生故意把针贴在门上,他就觉得挺好笑。这些人还真是把他当成好欺负的未成年了,什么幼稚的事情都做得出来。

    傅星野回想着当时声乐教室里其他练习生的小表情,微不可闻地低声轻笑,可能是被认为挡了他们的路吧。

    故意将伤口贴在冰凉的雪糕包装上,傅星野被冻得手指泛白,但不得不说偶尔的痛感能让他心里畅快些,还是挺爽的。

    爽完了便接过店员递过来的创口贴走到便利店门口停下,扔完垃圾后叼着冰棍就跨步离去。

    这个时间点这段路的练习生也很多,都是星烨娱乐旗下的小年轻们。

    比起周围成群结队的小团体们,傅星野形单影只的就显得有些欺负人了。

    “傅星野!你在这里呀!”

    这个时候的夜风是让人身心愉悦的,傅星野心情颇好地咬碎嘴里的冰,这时后背上却突然有人跳了上来,登时就让他放松的心情降了下去。

    傅星野侧首,微抬眼,路灯映着他的侧脸。他的睫毛长且浓密,眨眼时像展翅的小精灵扑腾着翅膀躲进眼眸里幽邃的黑森林,只是这森林里危机四伏,让人徒生起一股不寒而栗的感觉。

    “殷哥,挺热的。”傅星野客气道,又将嘴里的冰沙含到另一边后用后牙槽轻轻咬碎,薄荷味的冰将他的头顶凉到了脚底,偏偏背上还是一片炙热。

    他突然觉得有点烦。眼前这个人叫白羡殷,是他同期里年龄相对较大的练习生,来的时间也长。长相挺柔弱,跟朵小白花似的,用粉丝的话可以用“妈妈抱抱”来形容,但白羡殷私下却有一种练习生之王的架势,平日里没少耍心机给别的训练生下马威。

    传闻里还说白羡殷勾了不少小年轻的心,对于这个人,傅星野一向是能避就避的,只是这段时间这人犯了毛病,老爱来粘着他,让他不得不产生怀疑,他们关系真的有这么好吗?

    白羡殷的目光在撞进傅星野眼底时身体微怔,很快躲过了傅星野凌冽的视线,往傅星野手上瞥了眼,脸色一变惊讶道:“你手怎么了?!”

    “被划伤了。”傅星野回,侧身将背上的人顺下去,又说:“没什么大事。”

    “下周就要去参加节目了,在咱们班你可是弟弟Line中的一员,要照顾好自己。”白羡殷从背包里摸出几张创口贴来递给傅星野,故作漫不经心状,“我这个好得快,要是在节目上被粉丝看到你受伤了,可不得怪上我了?”

    傅星野无声地笑了。

    又来了。

    他跟白羡殷平时的关系不上不下,没有大仇,但也不可能会是互相关心的关系,但白羡殷却突然从前两天开始就时不时的来照顾他,聪明人都看得出来白羡殷是在提前跟他凹人设,说过一点,这叫炒CP也不意外。

    按理说白羡殷在练习生中的地位是不会去巴结其他人的,他在公司里人气很高,还给已经出道的师兄团做过伴舞,积累的粉丝也多,各方面能力都是上层,就差个出道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