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戏啊,上百人在一起做事,那是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的,偶尔还是让人尴尬到想要抠出一个地中海的社会性死亡。

    朱贝和觉得,她情愿去学校的操场里面跑五个800米累成狗,也不要在剧组经历一个或者连续几个让人尴尬的社死,真的太尴尬了。

    她其实到现在都想不通,为什么她手上拿的道具伞会一把捅到了配戏男演员的菊花上,然后她在听见动静转了一圈的时候,伞的另外一头又戳到对方前方的另外一个部位上。

    男演员前后两个最令人窘迫的位置,就这么被她“亲密接触”了?

    其实这个事儿,尴尬的应该是那个男演员,可是一向以亲和待人认为有错必改见人必帮的少女朱贝和却鬼使神差地来了一句,“你疼不疼啊,要不要我帮你揉一揉?”

    揉---一----揉?

    在此话结束之后,朱贝和见着那男演员整个人的脸都呈现一种惊恐状,而朱贝和也觉得自己的脸,开始逐渐向高烧42度的方向狂奔而去。耳边则仿佛听见了周围人那虽然捂着嘴却仍然抑制不住的狂笑。

    我是不是有病?

    我为什么要说这句话?

    耶稣啊!上帝啊!佛陀啊!求求你们,收了我吧。

    万幸,脑顶儿有点脱发的三十岁男导演努力保持着镇定的模样,招呼他们休息一阵,还将男演员叫过去热切询问是否需要看医生。

    朱贝和本着只要我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的原则隔着人群看去,便见着导演笑得跟朵儿菊花一样,手指还往下指了指,那男演员顿时夹紧了双腿。

    得了,再念一遍,我只有七秒的记忆,刚才的事情我已经全部都忘记了。

    终于,休息好了,导演喊开始,化妆师给她再次整理了一下妆服发,她便上场了。

    这场戏搭戏的是另外一个男演员,朱贝和需要兴奋地从一条小道上奔过去,到对方的面前热切地说话。

    朱贝和奔过去之后,正准备说台词“你怎么来了?”的时候,却越过对方的肩膀看见了从工作人员身后不远处缓步走过来的一个人影。

    那个人身形高挑,长相很有辨识度,是那种略带清冷感的模样,栗色的中长发被状若随意一般地扎在了脑后,阳光打在她额角残留的碎发之上,让她整个人都像是在发光。

    她的打扮极为休闲,上身里面是一件白色的T恤,T恤外似乎配了一件像是衬衣一样的黑色衣服,下身是一条宽松的牛仔裤,脚上则蹬着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她的整个装扮,就昭显着两个词:“不羁”与“洒脱”。

    朱贝和手机里存着她所有被放到网络上的视频与照片,对她平日里喜欢的装扮清楚得很,她甚至都知道,对方现在鼻梁上架着的这个茶色墨镜,还是三年前买的呢。

    那人便是朱贝和心中的白月光,被她惦记了十二年的人,却在入行之后从未见过的演艺圈前辈,柏澜。

    朱贝和顿时就愣了。

    “你怎么来了?”说出口只剩下“你怎么”这三个字了,朱贝和的目光更是从面前的男演员面前游移开,直直地落到了柏澜的身上。

    对于朱贝和来说,周围的一切都已经褪去,只剩下柏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