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防地四目相对,林穆儿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慌乱的低下头,微微红了脸,说道:“我,我不是那个意思。”顿了下,又抬起头,认真的说道:“便是我也知道,皇上这会也定是在筹谋着,如今你虽是在养病,有些事我能做的,你也可以吩咐,如果我们不赶紧做些准备,我怕...”

    这边的顾墨衍虽是有些不自在,但也是不动声色的收回眼神,暗自清了清嗓子,这才反问道:“那你认为,该如何准备呢?”

    “我...”林穆儿一时语塞,看着他一脸平静的样子,心中不觉的生出几分气性来,带着情绪反驳道:“我自是不知道该如何准备,但也知道,总不能这么坐以待毙!或许你已经有了主意,但是,你却只字不说,这让我如何不担心?”

    “担心又有何用,你明知此事本就是火中取栗,凶险异常!”顾墨衍依旧是徐徐说来,然后递过一封尚未拆开的信封:“看看!”

    林穆儿抿了抿嘴,这几日,不时的有信件过来,心中虽是知道这大概就是他的谋划,但是他只字不提,自己虽是心焦,却也是无可奈何,今儿话到了嘴边,才不得不问了这一句。

    移步上前,伸手接过了那封信,看了顾墨衍一眼,见他示意自己拆开,林穆儿也不矫情,素手纤纤,便从里面拿出一张淡黄色宣纸。

    “这...”前后翻看了一下,林穆儿有些疑惑的看向顾墨衍,这张纸上未着一字,干干净净的,哪里是一封信?

    顾墨衍点点头,伸手接过林穆儿手中的信,放在一边,又取出几封递给林穆儿:“都打开!”

    没有迟疑,林穆儿三下五除二,便部撒开了,但是无一例外的,部都是空无一字,林穆儿疑惑,指着手中的信问道:“这是何意?”

    “你觉得当今圣上如何?”没有理会林穆儿的疑惑,顾墨衍却是另起了话头。将这几封信一一的收拾妥当,顾墨衍抬眼看向了林穆儿。

    灯光下,顾墨衍眼眸深沉,看向林穆儿时,像是有着魔力一般,要把你的心思看个透彻。林穆儿簇起秀眉,心里却是有些迟疑了,自己的记忆只在落水醒来后才有,之前的任何事情都不曾有印象。如今,晋王如此问,倒是有些犯难了。认真的想了想,林穆儿这才慢慢开口:“我久居深闺,自是不懂这些,只不过,都说皇上是难得的明君,百姓安居乐业,国泰民安。如今,见皇上的机会不多,能感觉到他对我多是不喜,我对皇上的感觉,无非也就是天子威仪罢了!”

    顾墨衍点点头,手指却是轻轻地叩击着面前的矮桌,语气,却是少有的惆怅了起来:“是啊,明君!就是因为他是明君,我才不能轻举妄动!”

    林穆儿皱着眉,有些不解这话是何意思。

    “若是暴君,定是天怒人怨,人人得而诛之,我随意的找个由头,想来也是众望所归的!”顾墨衍手指倏地握成了团,冷哼一声:“可是啊,他却是明君,此时,我若是轻举妄动,便是成功了,也会落得个谋逆的罪名!”

    “那

    难不成就什么都不做吗?”林穆儿有些迟疑,又指着那些空白信纸问道:“那跟这些又有何干系?”

    顾墨衍慢条斯理的理着信件,修长的手指指节分明,如上好的白玉一般,惹得人不禁多看了两眼,只见他仍旧是慢条斯理的说道:“这些便是我的筹谋,未着一字,证明事情按预期发展,我安心等着便是,急不得!”

    “等到什么时候?”

    “等到他忍不住出手的时候!”

    林穆儿没有说话,心里却是更加的没有底了,若是皇上一出手便是雷霆手段,一击就中,哪里还有晋王反击的机会呢?看着顾墨衍如今云淡风行的模样,林穆儿心中却是愁云密布。

    “你莫要担心!”见林穆儿仍是簇着眉,顾墨衍放下手中的书信,单手枕在脑后,语气低沉,甚至,还带着些许凄凉:“自古以来,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如今,他是君,我为臣,一道圣旨,我便不得不死!可是,我既然从阎罗殿转了一圈回来,自不想就这么轻而易举的丢了性命!你,且安心等着,便是最后,我仍是难逃一个斩立决,我也定会保你无忧!”

    “我...”林穆儿当即就想反驳,自己并不是怕死,可是看他神情落寞,自己再一味地辩解怕也是多此一举,罢了罢了,他既是有了安排,自己安心等着就是,左右自己一个晋王妃的身份,怕是哪里都逃脱不了!

    林穆儿笑了笑,没有再说话,拿着原本翻的拿本书,静静的看着。